古老维洛山城,阿卡迪米亚无暇之纯白,9:30am
“试过了啊,哦。”
鸟巢人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我,而是在拨弄他的鸟巢头。
我把午夜十分的试验结论告诉了他,却只得到了如此寻常的答复。或许他的确不在乎这小小的六阶魔法。
“我说你啊,把头发弄得稍微干净一些好不好,这样太影响周围的环境了。”我歪着嘴,不知该怎么说服他。
他只是回应一句“麻烦”,拿起手边的黑褐色咖啡罐——上面写着“燃烧脂肪的黑咖啡”,然后仰头。
我听得很清楚,他喉咙中发出的咕嘟咕嘟的吞咽声。
“拜托你再帮我买一罐。”
“为什么是我!再说你已经喝了十罐了,会死的!”
我看着他身边摞得超高、都快超过拜伦身高的黑褐色大虫子,大吼道。
九点四十五分,学生入场。拜伦跟着我一起进了大讲厅。
这是我进入纯白学院的第一堂课。
说来好笑,已经来这里半年之久,却是首次听课。纯白的排课无比紧张,毕竟每一位教授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,他们要花费大量时间在自己的学术研究上,所以上课时间非常少。
这里就体现出阿卡迪米亚最不人道的地方:根据资质和履历,安排学员的教授、听课地点和听课先后顺序,与赤红、金黄、湛蓝的规则相同。
拥有法魅尔那样的实力,就可以第一时间聆听最高级教授的新思路和新成果,还是小班制度;在某一方面专项研究的人,也会被特派到专项研究部门去深造。只有我这种刚进来的小人物,才会来听这个百人聚会的大讲堂。
拜伦用胳膊肘顶着我的腰,询问道:“看你很不满的样子?脸都皱成一团了。”
我慌忙地用双手抹平脸部,却没感觉到自己露出什么可怕的神色。这家伙,居然在开我玩笑?
“老师!”
就在我准备对拜伦怒目相视的时候,忽然听到这个声音,直接变成软脚虾。
桑斯坦帝国的第二皇女,法魅尔·桑斯坦的声音出现在我们身后。她像风一样地冲下阶梯,一把圈住拜伦的手臂。
她的穿着跟初次会面时一模一样,黑色的装备护住全身的关键部位和隐私部位以外,其余地方统统暴露在空气中。
“好了好了,人这么多,别撒娇。”
“不嘛,老师的身体最暖和了,呜喵~”
卧槽。这家伙刚刚是不是学了声猫叫?这个,贵族,撒娇,学了,猫叫?
“咳,你好啊。”
“哦,你也在啊。”这位穿着“小麦皮肤色外衣”的中性美女,声音极其冷淡地对我说道:“居然被分到了这节课,真是幸运。”
帝国人在说维洛语的时候,总会出现难以分辨的北方口音,浊化十分严重。但是桑斯坦帝国位于维洛魔导国南部,仅隔着一片维洛海峡,照理来说应该学的是南方口音。
这其实是因为,千年前,桑斯坦尚为独立的时候,亚德大陆整个西方都在说古维洛语;而那时候,古维洛首都建立在北方,以北方口音为基准。这就导致了,现在处在亚德大陆的西方诸国,也流传着大量的北方发音和谚语,对于现代维洛魔导国人来说,是个不简单的听力练习。
“这不是最普通的一节课吗”,这话我刚想说出口,就听到另一声“老师!”的呼唤。
然后,从讲台旁边的前门,蹿出来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。邦·鲁特,原来这家伙也被分到了这里?等等,他刚才也叫了老师。莫非、不会是、难道说?
“拜伦老师,好久不见了。”
“嗯。”
拜伦淡淡地回答着,露出了几乎无法察觉的笑容。但在场的其他人(包括我)都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淡然的喜悦。
“今天也拜托了,好久都没有听您的——斯通?”
“你才看到我吗。”我朝着他的胸口敲了一拳,“眼睛出问题就去眼科医院看看啊,兄弟我借你钱。”
却被邦的兴奋声音冲乱了思绪:“你很幸运啊!”他手舞足蹈,不知为何如此雀跃:“天啊,你简直就是百年一遇的幸运儿,居然能上这节课,天啊!”
你说了两次“天啊”,要不要这么激动。
我反问:“这不是百人大讲座吗,怎么就幸运了?”
回答我的是他乡之魔刀:“原来你还不知道啊。”然后看了看拜伦·怀斯曼,微微一笑,不再说话。
我感觉自己像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白痴。但马上就要上课了,也没工夫跟他们扯来扯去。
就在此时,拜伦忽然松开法魅尔的胳膊,轻盈地转向讲台,然后迈开步子。女人也没有挽留之意,而是非常开心地目送着拜伦离去,蹦蹦跳跳地坐到最前排的位置,眼睛里闪烁着不言而喻的期待光芒。
什么?发生了什么?
“我身边也有位置。第一排哦,特地留下来不允许其他人坐的,现在就让给你了。”不知何时,邦也飘到了第一排,还向我摇晃手臂,示意我也赶紧过去。
“该不会。”
是名誉教授·拜伦,讲课吧?
PS:第二更~我说到做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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